导语：海南自贸港规则的本质是“境内关外”。在实施“一线放开、二线管住和岛内自由”的新政策体系下，促进生产要素自由便利流动，最终必须通过企业家来实现其价值。海南南海经济技术研究院院长胡卫东认为，在海南自贸港建设过程中，企业家要发挥重要作用，企业家精神至关重要。
2020年是海南自贸港建设元年。《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发布后，海内外极大关注，尤其是企业家们以其独特的视角在进行观察，寻找有利于企业发展的机会。依我对自贸港核心规则的理解以及企业家精神的认识，在新年到来之际，特别愿意讲讲自贸港建设中企业家的作用和企业家精神的力量。我认为，海南自贸港建设中如果没有一批企业家脱颖而出，没有一种具有自贸港内核的企业家精神发扬光大，自贸港建设将会遭遇巨大挑战。
要构建自贸港战略逻辑
海南自贸港战略逻辑的起点是要对接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当前，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革，国际力量对比正发生近代以来最具革命性的变化，全球经贸规则也随之出现重大调整。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虽然新形势下经济全球化以及推动市场更加开放的全球贸易发展趋势没有改变，但新一轮国际经贸规则构建过程中体现出的高标准、全覆盖、宽领域特点以及对域外国家的强排他性，将对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和贸易健康发展构成严峻挑战。随着全球经济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美欧等为维护其主导地位任意突破多边贸易规则决策机制的约束，建设自由贸易港已成为大国制定经贸规则的新平台、抢夺国际发展权的新抓手、各国引领对外开放的新动力。因此，我国需要进行对接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的实验。这就是海南自贸港战略的逻辑起点，也可叫海南自贸港的缘由。可见，海南自贸港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930多万海南人民的自贸港，而是14亿多中国人民的自贸港。海南自贸港建设是前无古人、世无先例，需要大胆探索创新的伟大事业，到底该如何深入研究和推进，怎么才能成为引领我国新时代对外开放的鲜明旗帜和重要开放门户？需要深度思考，我认为，企业家要深入理解海南自贸港三层战略逻辑。
第一层是“以外为主”逻辑。海南自贸港规则的本质是“境内关外”，这是理解海南自贸港的一个关键。简单说，就是国家划出一定区域允许境外货物、资金或外方交通运输工具自由进出的特定区域。自贸港从地理范畴来说，自然是在一国或地区境内，但从行政监管来看，则是在海关管理关卡之外。“一线放开”是以外为主的政策安排。根据这个安排，将在海南自贸港与我国境外其他国家和地区之间设立“一线”。“一线”进出境环节强化安全监管，加强口岸公共卫生安全、国门生物安全、食品安全、产品质量安全管控等。在确保履行我国缔结或参加的国际条约所规定的义务的前提下，制定海南自贸港禁止、限制进出口的货物、物品清单，清单外货物、物品自由进出，海关依法进行监管。制定海南自贸港进口征税商品目录，目录外货物进入自由贸易港免征进口关税。以联运提单付运的转运货物不征税、不检验。从海南自贸港离境的货物、物品按出口管理。实行便捷高效的海关监管，建设高标准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实行便捷高效的海关监管，建设高标准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境内关外”的立足点方便境外生产要素自由进出海南岛，就是要主推外向型经济，实验如何对接国际高水平的经贸规则。
第二层是“以内促外”逻辑。作为海关监管特殊区域，其中“二线管住”的制度安排就是“以内促外”，即通过我国强大的内需市场需求促进外向型经济发展，形成“买全球和卖全球”的新格局。根据此安排将在海南自贸港与我国海关境内的其他地区之间设立“二线”。货物从海南自贸港进入内地，原则上要按进口规定办理相关手续，照章征收关税和进口环节税。对鼓励类产业企业生产的不含进口料件或者含进口料件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加工增值超过30%（含）的货物，经“二线”进入内地免征进口关税。这项政策就是要充分利用国内市场的吸引力，以内需促外贸，从出口导向、被动融入经济全球化转向基于内需、主动选择经济全球化，更好掌握对外开放主动权。海南自古以来都是依托内地市场的一种经济形态，在自贸港时代要大胆探索服务贸易和高端消费品进口替代的新模式，充分利用零关税、离岛免税和原产地规则，打造内外生产要素自由便利流动的新空间。
第三层是“内外联动”逻辑。“岛内自由”的政策安排为“内外联动”构建了新平台。在该政策的导引下，海关对海南自贸港内企业及机构实施低干预、高效能的精准监管，实现自由贸易港内企业自由生产经营。由境外启运，经海南自贸港换装、分拣集拼，再运往其他国家或地区的中转货物，简化办理海关手续。有利于境外企业在海南无税交易和出入境，也有利于加工增值的进口商品按规定免税进入内地市场，同时内地企业也可利用海南特殊政策走向太平洋和印度洋市场。中国对外开最大的优势就是14亿人口的超大市场和世界上最完善的产业体系，海南建设自贸港要发挥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调动市场主体活力，调整需求结构，激发有效需求。畅通国内循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激活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发挥“岛内自由”优势，让海南岛成为境内外生产要素自由流动的平台，有效利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带动国内企业参与国际经济循环，以更高水平的国际循环推动国内循环升级。打造高水平社会主义自由贸易港，推动中国特色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社会制度与市场经济更好结合，构建要素自由便利流动为核心的新体制。
要理解自贸港的新意和深意
海南自贸港是党中央着眼于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为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新发展作出的一个重大战略决策，更成为我国新时代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件大事。海南自贸港以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为重点，以各类生产要素跨境自由有序安全便捷流动和现代产业体系为支撑，以特殊的税收制度安排、高效的社会治理体系和完备的法治体系为保障，具有许多新意和深意，需要从五个方面来理解和认识。
一是以扩大对外开放为战略基点。后疫情时代“逆全球化”及“去中国化”的暗流涌动，中国更需要树立一个能与国际对标的高规格对外开放的标杆。最高决策层需要让世界看到一个更加开放的中国，需要把经济全球化，利益共同化的中国向世界展示，而海南就是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过去四十年我国对外开放的领域主要集中在货物贸易并成为了世界上第一货物贸易大国。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深入，服务贸易成为国际社会对中国新开发政策的期盼，而这次海南自贸港将围绕教育、医疗、免税购物和金融、保险、证券、投资中外资的合法化等进行开放，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境外企业家的预期。这种开放，主要体现在实施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制度，破除跨境交付、境外消费、自然人移动等服务贸易模式下存在的各种壁垒，给予境外服务提供者国民待遇。实施与跨境服务贸易配套的资金支付与转移制度，在告知、资格要求、技术标准、透明度、监管一致性等方面，进一步规范影响服务贸易自由便利的国内规制。对外开放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关键抓手，也是海南自贸港的第一定位，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先行先试区。这也反映了岛屿经济体的一般规律，世界上所有海岛经济体的国家和地区基本上都是通过对外开放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企业家们务必以开放的心态把握海南自贸港的新意和内涵，积极探索自贸港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如何有效扩大开放并成为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交汇点的具体商机。
二是以制度集成创新为核心动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海南自贸港要把制度集成创新摆在突出位置。制度集成创新是海南自贸港政策制度体系的最新特点，也是海南自贸港建设高质量高标准推进的核心动力。科学把握制度集成创新的内涵、特征及动力来源，对于在实践层面加快建立与高水平自贸港相适应的政策制度体系，当好制度集成创新先行者，意义重大。我认为首要篇章就是要尽快制定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在国家层面上，全国人大单独为一个省级行政区立法是绝无仅有的。它将以法律形式明确海南自贸港各项制度安排,重点解决中央政府事权和地方政府事权的关系，明确海南改革开放的规则和基本要求。深圳最近获得了中央政府通过清单授权的地方事权，海南将获得中央政府通过立法授予的地方事权，为海南地方部门的法规制定提供遵循，有利于站在整体和全局高度，统筹协调和推动各领域、各子项、各事项间的制度创新，避免出现“碎片化”“分散化”“单打独斗”“创新成果相互抵消”等不利局面。这是一种更为注重顶层设计和内部协同，比单项制度创新涉及面更广、系统整体性更强且更为复杂的创新，也是最能彻底解决“一放就乱，一管就死”顽疾问题，确保海南自贸港建设行稳致远。
三是以自由便利为主要内容。按照《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要求，海南自贸港将以贸易自由和投资自由为重点，实施市场准入承诺即入和公平竞争等有利于保障企业运营自由的制度安排，实施高度自由开放的运输和人员流动政策，构建多功能自由贸易账户体系，建设金融对外开放的基础平台，推进跨境投融资便利化，扩大数据领域开放，实现数据跨境便捷流动。具体来看，实现贸易自由便利，是在实现有效监管的前提下，建设全岛封关运作的海关监管特殊区域。
对货物贸易，实行以“零关税”为基本特征的自由化便利化制度安排；
对服务贸易，实行以“既准入又准营”为基本特征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举措。
海南将成长为要素自由流动港，引导物资、资本、人员、技术、数据等生产性要素的全球性集聚、配置与融合。在主导产业和重点领域大胆探索先行先试，结合海南实际制定极简负面清单，建立以负面清单为核心的外商投资管理制度，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和外商投资负面清单，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以服务贸易为重点进行差异化探索创新，探索完善跨境交付、境外消费、自然人移动等模式下服务贸易市场准入制度，逐步放宽或取消限制措施，加快推进服务领域对外开放。
四是构建现代产业体系基本目标。构建现代产业体系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基本目标。这个产业体系延用了自贸试验区中的三大产业定位，包括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同时进一步强调其中的一些特色产业或部门，它们日后将成为海南自贸港的增长极或引擎。海南旅游业主要围绕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推动旅游与文化体育、健康医疗、养老养生等深度融合，形成“旅游+”和全域旅游产业链体系；现代服务业的重点在吸引跨国公司设立区域总部，打造国际航运枢纽，建设海南国际设计岛、理工农医类国际教育创新岛、区域性国际会展中心，发展海洋产业，建设国家对外文化贸易基地；高新技术产业以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数字贸易等为重点发展信息产业，依托文昌国际航天城、三亚深海科技城发展深海深空产业，发挥国家南繁科研育种基地优势发展热带农业和动植物育种，围绕生态环保、生物医药、新能源汽车、智能汽车等壮大先进制造业。这些产业的选择与确立体现了立足海南热带岛、旅游岛、生态岛的特点与现实基础以及打造智慧岛的高远目标，也反映出海南自贸港以消费需求和服务贸易为主的不同于其他国内自贸试验区的产业结构特点。我特别看好海南的五大产业链。
一是以免税购物为导向的旅游消费产业链；
二是以教育为导向的新型国际教育产业链；
三是以医疗为导向的新型医疗康养产业链；
四是以海洋油气为导向的油气资源产业链；
五是以热带农产品种养殖和加工一体化的农业农产品产业链。企业家们可以结合自己的实际在上诉产业领域进行提前布局。
五是税收和风险防控为重要保障。海南自贸港要在建立和完善税收法律法规的基础上，依法实现“零关税、简税制、低税率”特殊财税制度，这将有利于提升海南自贸港参与国际合作竞争的优势、吸引全球高端要素资源聚集，也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基础性制度保障。与国际上其他自贸港相比，海南自贸港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境外直接投资所得税等方面的政策力度和水平将直接影响海南自贸港对外开放的程度。目前公布的优惠税率中，企业所得税15%的税率略低于我国香港地区的16.5%和新加坡的17%；15%为上限的个人所得税征税水平低于许多国家和地区；其他税率也将达到与其他自贸港接近水平。这些税制安排将为提升海南对各类企业的吸引力产生重要影响，也会大大降低岛内企业、居民的税负水平，让企业和老百姓从中得到更多实惠。海南自贸港实行高水平开放，不仅仅是涉及市场和生产要素流动准入开放的制度创新，且是深化到准入后的各项制度和政策，实现全方位、深层次的开放创新，打造全球一流的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营商环境。随着开放程度的加大，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在加大，要切实增强风险意识，加强常态化和全流程的安全监管与应急处置，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信息化监管手段，建立覆盖全岛的监管网络体系。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进入了一个企业家辈出的时代。“企业家精神”可以说是一个可以用来描述当代中国社会的关键词。在总结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经验的时候，由于“小政府大社会”理念的影响，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日益提升，海南成为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企业家精神发育的先行区。许多知名的企业家都是在海南市场竞争中成长起来并走向全国的。
但是，近年来人们发现海南的企业缺少核心技术，有影响的企业家较少，过去引以为傲的海航、海马等立足本地成长的企业出现了许多危机事件，中小微企业“小散弱”和“小而全”的发展模式，导致人们认为海南自贸港建设中最缺乏的是企业家精神。甚至有人说，海南是一个企业难长大，长大难留住的地方。我们知道，无论是企业还是企业家精神，关键在于企业家。为什么说海南缺少真正的企业家？这里需要先来看看企业家群体的基本特征。
如果人们把商人和对企业家的看法作比较，就可以看出企业家的本质特征，即冒险家和创新者。因此，在经济学里面，企业家更多的是代表一种素质，而不是身份和职务。30多年来，海南也涌现出了不少企业家。但和全国比较特别是和经济发达地区比较，他们的局限性是显而易见的，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大多数企业侧重于现有机会导向和资源简单开发利用，而非技术开发和创造新的技术；
第二，企业大而全和小而全的生产经营模式，侧重于内部要素资源配置方式和外部销售模式的创新。
但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赚钱，赚更快、更多的钱。结果，原创性的技术少之又少。总体上，因为海南企业界缺乏强烈的使命感，导致企业家不能提升自己，尤其是没有革命性的变化，总体上还维持在“唯利是图”的商人水平。
其实，人类所有的进步都是提出新未来和创造新未来的过程。发现这个过程必须要通达真正的本质，需要直觉、需要接受高度的模糊性、不确定性以及勇于失败的精神，这也许就是企业家精神的实质。企业是海南自贸港的力量载体，自贸港方案公布以来，海南新增企业主体19.1万户，企业总量达到115.9万户。它们是自贸港建设最主要的参与者，是海南经济发展主要的创造者和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企业家要始终走在改革开放前沿和在自贸港建设中发挥探索、组织与引领作用的“关键少数”。企业家们只有敢为人先、锐意进取，擅于在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中捕捉发展的机遇，海南自贸港这艘航船才能面对惊涛骇浪勇敢前行。企业家在自贸港建设过程中要努力成为对接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建设现代经济体系、推动自贸港高质量发展的生力军，必须激发和弘扬企业家精神。关于自贸港时代的企业家精神，我这里强调三点。
一是要有趋势观。企业家最重要的特质是决策，现在人们讲究科学，以为科学决策是最好的决策，其实不然。科学决策是基于数据和计算，给定的数据，只要计算方法不发生失误，答案是唯一的。企业家决策是基于趋势判断，这种趋势有时就是一种直觉，是基于个人独特的趋势判断。所以企业家决策没有标准答案。能称得上“企业家决策”的一定是没有共识的，也是多数人不同意的认识。多数人同意的就不能叫创新，只有少数人同意的才可能是创新。我在对机会把握能力分析的时候，发现一种有趣的现象。即面临同样的环境和政策，在企业家面前会出现好多种趋势性判断，基本上难以形成共识，其实市场永远不会有共识，一旦真有了市场共识，市场就会失灵了。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干那个，我就不干那个，就干这个，一定不要从众，要有自己独立的东西，一定要看得远，要超越眼前的困难、眼前的利害。由于海南自贸港建设前无古人，再加上海南原有的主导产业进入深度调整期，自贸港建设前期将会有一段困难时间。企业家如何看清未来，如何布局未来，一定要有自己独特的趋势性判断。
二是要有行动力。当一个趋势性机会到来的时候，如果100人发现了是商业机会，实际去做的人往往只有50人左右，而坚持做到底的人也只有10人左右，最后把握机会做成事情的人只会有2-3个人。这种现象说明，如果只是坐而论道，很难有企业的成功。缺乏行动力有许多种原因，其中有些人看到了机会，但缺乏资源，我们常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饭得先有米，没米怎么做饭？这是普通人的思维，不是企业家的思维。对企业家来说，如果有人想吃饭，卖饭能赚钱，就一定能能找着米；改革开放以来，江浙企业家和福建企业家就会“无中生有”，即使找不着现成的米，也能找到种稻子的人；即使找不到现在种稻子的人，也有本事让现在炼钢的人赶快辞了工作去种稻子。如果企业家没有资本，他可以去借钱，去找人合作，企业家要做的，就是把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代创业型企业家都是白手起家的典范。目前，海南自贸港建设还面临营商环境不理想、物流成本较高、岛内市场容量小等许多问题。真正的企业家不会因此气馁，而是在大家认为不可能的时候，积极行动布局，当大家都明白时，他已经取得了经营的优势甚至收获了利润。面对海南自贸港未来的创新，企业家要创造更多的新产品、新技术，必须够力排众议、独立自主地坚持行动。
三是要有自我批判精神。这种精神的内核就是永不服输，而且永远不满足于现状，即使走到第一了，看到的还是第一可能存在的风险和问题。华为之所以能成长到今天，跟任正非的自我批评精神息息相关。任正非说现在网上吹华为的太多了，没有反对派，就自筹资金组织个蓝军，专门给华为找毛病，所以任正非一听说有问题就特别高兴，一听说有人唱赞歌就特别恼火。这种企业家精神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任正非说“自我批判的人，才能成大事，从泥坑中爬起来的是圣人”。华为是自我批判的典范，他们不断进行和坚持自我批判，从而确保了理念与价值观不变形，在庞大体量下依旧拥有强大的活力与凝聚力。企业家永远不要忘记自我批判，摩尔定律的核心就是自我批判，就是要通过自我批判、自我迭代，在思想文化上升华，步步走高，去践行人生的摩尔定律。当下海南建设自贸港，亟需这种自我批判精神。我想请大家思考：如果企业家创业激情衰减，使命感缺失，小富即安，不愿持续奋斗，能否融入自贸港建设之中？如果企业家不主动拥抱自贸港的新逻辑，习惯于过去的成功模式，不愿变革，不敢承担变革责任，能否抓住自贸港的历史性发展新机遇？如果还是机会主义导向，习惯于捞一把就走和捞浮财的思维，不肯也不敢为未来做长期投入，能否培育和打造独特的竞争优势和核心能力？思考的过程也是自我批评的过程，大家尽可以在闲下来的时候问问自己。
总之，企业家的成长与发展事关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前途，海南自贸港能否达成预期目标，从某种意义上说，取决于未来有多少优质企业以及优质企业的发展水平如何，而没有一批高水平的优秀的现代企业家，就不会有高水平的企业。面对已经到来的2021年，真诚地希望企业家们要突破自我认知局限，去驾驭未知与变化、去驾驭这个不太熟悉的自由贸易港。为此，更需要大家快速迭代认知，拥有深度学习的能力，尽快寻找到与自贸港建设同步共处的能力并从中获益。
谨以此文，我代表“两会一院”全体同仁，祝朋友们新年快乐！
（胡卫东，海南南海经济技术研究院院长，海南省管理现代化研究会会长）
